秦朝汉朝以后的书,就不读了。倒不是说没什么好作品,而是那些书和著作,都是内卷化大背景下的产物,心黑手辣脸皮厚,阴谋诡计搞自己人,窝里斗没意思。“内卷化”意指要付出更多努力以争夺有限资源,从而整体“收益比”不断下降,恶性循环。
因此,周朝是中华文明的黄金时期,出现了诸子百家、诗书礼乐、诞生了“民为贵、社稷为轻、君次之”的伟大思想。
明朝皇帝朱元璋读到孟子的“民贵君轻”之后,气的咬牙跳脚,说孟子你丫要活在明朝,我非弄死你不可。
由此看出周代以后都是内卷的,搞了2000多年,别说超越《孙子兵法》了,就连比肩当时农家创始人许行《神农二十篇》的东西都拿不出来。
我们今天要琢磨的是,周代为什么不内卷?我们能从当中得到什么启发?虽然近年来很多人给纣王翻案,说他英明神武,酒池肉林全是假的,但史实上是,商周的决战,一天时间就搞定了,纣王根本没胜算。商朝的建立,按他们自己的说法是“天命玄鸟,降而生商”,这是什么,君权神授。商王是神裔,人家是玩血统的,天生就比你高贵。
所以就不把人当人看,现代的出土的商代遗址,经常有大规模杀人殉人的记录,逢年过节要杀、修个宫殿要杀、歌舞看的兴起也要杀。礼记说,殷人“先鬼而后礼”,甲骨文有大量的“鬼话”。比如“子卜,贞五百” “癸丑卜,贞五百仆用”,为了和祖先沟通占卜,先弄五百个大活人来杀了,老人小孩也不放过。
但周朝就不一样,周天子是人而不是神,他们不搞花里胡哨,不弄意识形态,祭祀改用牲畜,批量释放奴隶,是个完全世俗化的政权。
中国从周代以后,基本就再没有西方的宗教战争了。为何?要集中精力搞建设啊。
牧野大战为什么有800诸侯帮着周武王,奴隶们一把就倒戈了呢?谁愿意跟鬼混呢?
商朝搞的是正经奴隶体制,我的就是我的,你的还是我的,头领们人人自危,必然内卷。而周代呢?就琢磨点人们想要什么。你不就喜欢良田美宅,财宝地盘,而且就担心拿得不够多,拿的不踏实么?
行,咱别好处都集中在一个人手里,得分,也要让你说了算,得封。这就是分封制。我的就是我的,你的就是你的。周王是who?周王是带大家伙发财的。具体的弄法,是在地图上画圈开疆。周王的基本盘只有今天的陕西和河南一部,但这并不妨碍他把不是自己的地盘封出去。喏,山西分给晋,江苏分给吴,浙江分给越,北京那片分给召公,山东分给姜太公和周公,你们各自带着人马去打下来。
周王提供什么?合法性证明。这地盘你搞定,就是你的。红线图我给你画好,地盘修订成册,“册封”你。大家伙自然高高兴兴的去上任了。地盘大的吃不下来,宝贵的人口没人再拿去杀了祭天了,外部的资源吃的都噎住了,人们自然没兴趣内卷了。都去“海外”发财了,国内自然就退烧了。周王都镐京的房价,曾经连续十年都没涨过。
一提出对外扩张,大家总会想起殖民者,印第安人大屠杀,太没文化了。周代的玩法是什么呢?先提一个“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”,天下都是中国人的。我不是要占你的地盘,我是要帮你服“王化”。王化好啊,生产发达,文化繁荣,你得来。你们自己能搞好的吗?搞不好。这叫“夷狄之有君,不如华夏之无也”。你只能由我们来拯救,我们不杀人不放火,搞的是四海一家,夏君夷民。
虽然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”,但中国人是不搞种族灭绝的,会给你留个根,叫做“兴灭国、继绝世”。
这套对外拓展机制,这比凯撒那个“我来、我看见、我征服”和好莱坞大片的洗脑输出,要高级多了。我们都知道孔子一生的志向是“克己复礼”。这个礼,是《周礼》。周代的礼乐,不是今天的网抑云音乐,而是一套对外拓展和对内分配的制度保障。
“君君臣臣父父子子”不是尊卑制度,而是一套游戏规则。权利怎么划分、义务怎么承担、财产怎么继承,都安排的明明白白。孔子看的两眼直冒星星。秦汉以后的法制就管不到皇帝本人了,而周代,“自天子以致庶人,一是皆以修身为本”,天子你也得守法。坏了规矩咋整?周厉王直接被公民关了禁闭,叫做“国人暴动”,后来的郑庄公,直接拉着人马和周桓王对干,一箭射中他肩膀。因为规矩齐整,社会的运行成本大幅度下降。你指望说什么文字狱、锦衣卫、株九族,不存在的,大家伙见了周王,不但不带跪的,而且要来咨询你家的祖传宝物,俗称“问鼎”。
最后,我们又说到周朝的迷弟孔子,他为什么如此怀旧,念念不忘周朝的“三代之治”呢?很简单,孔子被内卷折磨的太厉害了。
孔子老爸叔梁纥是大夫,自己出身在标准的鲁国高级中产阶级家庭,不但高大英俊情商很高,而且才华过人能力卓绝,诗书礼乐驾车射箭,君子六艺个个门精。
堪称春秋第一“鸡娃”。
然而,即使孔子这样优秀的人,英雄也无勇武之地。
孔子周游列国是什么,自己送上门去找工作啊。相当于从51job到猎聘,简历投光了,面试都面了,却一个offer都没有,没一个老板愿意听他的。
最惨的时候,孔子说自己,好像一条狗耶,“惶惶如丧家之犬”。
原因何在呢?孔子的那套周礼玩法是外拓的,而春秋战国的玩法是内卷的。当时好占领的土地已经占的差不多了,向外扩张变成了一件极具难度和风险的事情。孔子的策略是什么呢?“远人不服,修文德以来之”,说白了要文化输出,拳头和文化两手硬,出去做爸爸,自己苦一点,让子孙后代躺赢。但问题,这策略太慢了,国君们都自信的认为,自己搞内部竞争,一定能赢的又快又好,殊不知内卷一开,绝无完卵。后面的走势,用雪崩论来形容最为贴切,而它的提出者,正是“巴黎的孔子”伏尔泰。
一个广泛流传的段子是,硅谷有一万多清华人,再加上北大复旦南大浙大等,将近十万中国精英在美国硅谷,但是却做不过印度人。谷歌和微软的CEO都是印度人,大量印裔占据了互联网大厂中高层位置。为何?神回复说,
对外竞争,我们向来是不怵的。1939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2周年纪念会上,教员说,当年武王伐纣,姜子牙下昆仑山,元始天尊赠了他杏黄旗、四不象和打神鞭三样法宝。现在你们出发上前线,我也赠给你们三样法宝,这就是统一战线、武装斗争、党的建设。正如没有周代那些开拓者四处出击奠定中国版图,没教员那一代勒紧裤腰带搞出两弹一星,我们连躺的机会都没有。
你问我《毛选》是什么,毛选是《破内卷化指南》。任正非最得意的一个称号是“读毛选标兵”,近年来,读毛选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了。
由是,解决内卷的方案是简单的,内看《论语》修身,外读《毛选》学策,别盯着鸡毛蒜皮和身边的三瓜两枣,到人少的地方去,到产业的高地去,到亚非拉的广阔天地去。
阅读原文,你能看到60年一次的康波周期来临,给你送来了自己和后代可以躺赢的机会,所以这会绝对不能躺平。
满仓干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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